
大周王朝,繁华之下暗流涌动。
朝堂之上,权力的棋局从未停歇,人心诡谲,如同深渊。
史官笔下的《资治通鉴》记录的,不仅仅是帝王将相的功过,更是人性在权力倾轧中的真实写照。
而在这波谲云诡的宫廷中,有一种比刀剑更锋利,比诡计更致命的手段:不是空口画大饼,不是铁腕控制,而是精准地掐住对方的“软肋命门”。
这,才是真正拿捏一个人的狠毒之道。
01
“陛下,臣以为,此番南方水患,赈灾之策刻不容缓!”大殿上,尚书令张德海嗓音洪亮,字字铿锵。他身着一袭绛紫色官袍,腰间玉带光洁如新,一副忧国忧民的姿态,引得不少朝臣连连点头。
年轻的皇帝坐在龙椅上,面色疲惫,眼神却锐利地扫过张德海。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,转向一旁躬身侍立的太常寺卿李维。
“李卿,你如何看?”皇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怠。
李维,一个年纪尚轻的官员,今日方被擢升为太常寺卿,主管祭祀礼仪。朝中不少人对他的迅速崛起颇有微词,认为他不过是靠着家族荫蔽,并无真才实学。此刻被皇帝点名,殿内气氛瞬间凝固。
李维不慌不忙,上前一步,拱手道:“回禀陛下,尚书令所言极是,赈灾乃社稷之根本。然臣近日巡视京郊,发现国库虽充盈,但运力不足,恐粮草难以迅速抵达灾区。若仓促调动,或将导致中途延误,贻误战机。”
张德海眉头一皱,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:“李卿此言差矣!我大周国力强盛,调动些许运力岂是难事?莫非李卿是想借故拖延?”
李维不卑不亢,目光直视张德海:“尚书令大人容禀,臣绝无拖延之意。只是运力调动,需户部、兵部通力协作,更有地方官府配合。若仅凭一纸空文,实难保障效率。况且,臣闻南方灾区,贼寇蠢蠢欲动,借水患之机聚众滋事。若运粮队伍遭受冲击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大殿内嗡嗡议论起来,李维这番话并非无的放矢。他口中的“贼寇”,指的是前朝余孽和地方豪强勾结的匪患,素来盘踞在南方与灾区接壤的山林,一旦有可乘之机,定会兴风作浪。皇帝深知此患,脸色也沉了下来。
李维接着道:“臣以为,当务之急,是先调遣一支精锐部队,护送第一批紧急粮草南下,以安民心。同时,由户部牵头,与各地商号洽谈,借用其商队运力,以分散风险,加快速度。待第一批粮草抵达,再行大规模调动。”
张德海听罢,面色缓和了些,却仍有些不服气:“商号运力?李卿可知那些奸商唯利是图,若无重金相诱,如何肯效力?”
“非也。”李维微微一笑,“重金固然重要,但更重要的,是给予他们长远的利益和安全保障。商贾最重利,却也最惜命。陛下可颁布旨意,凡参与赈灾运粮的商队,可获免税三年,且三年内,其商队经商之路,由官府派兵护送,以保平安。如此,不仅能解决眼前困境,更能笼络商贾之心,于国于民,皆有裨益。”
皇帝闻言,眼神亮了起来。这不失为一条妙计。他看向张德海,只见张德海脸上的不屑已然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沉思。
“李卿所言,倒是有些道理。”皇帝缓缓开口,“只是这其中细节,还需仔细斟酌。李卿,你便与户部尚书、兵部尚书,以及张尚书,共同商议此事。尽快拿出具体章程。”
“臣遵旨!”李维拱手。
退朝后,李维走出大殿,阳光刺眼。他知道,今日一番话,已经触动了张德海的利益。张德海是朝中老臣,盘根错节,关系复杂。他提出调动运力,实则想借机安插自己的人手,从而巩固在兵部的势力。而李维的方案,却巧妙地绕开了他的布局。
“李大人,请留步。”身后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。
李维转身,只见吏部尚书陈远山正含笑走向自己。陈远山年过五旬,须发花白,面容和蔼,是朝中少数不结党营私,公正持重的官员。
“陈大人。”李维恭敬行礼。
陈远山捋了捋胡须,笑道:“李大人今日朝堂之上,一番高论,着实令人刮目相看啊。”
“陈大人过奖了,晚辈不过是尽心为国罢了。”李维谦逊道。
“尽心为国是真,但更难得的是,李大人懂得人心。”陈远山眼中闪过一丝赞赏,“你方才之言,虽是针对南方水患,实则也巧妙化解了张尚书的攻势。他本想借运力之事,扩充兵部势力,你却以商贾之利,分化了他的权力。”
李维心中一凛,陈远山果然老辣,一眼便看穿了其中的玄机。
陈远山继续道:“为官之道,非在于明争,更在于暗斗。明争,往往两败俱伤;暗斗,则需洞察秋毫,寻其要害。张德海素来贪财好名,只要能给他足够的利益和面子,他便不会深究。你以免税和护卫为饵,既解决了实际问题,又让他无话可说,高明!”
李维心中感叹,这位陈大人看似与世无争,实则对朝局洞若观火。他虚心请教:“晚辈初入朝堂,对许多事情尚不明了,还望陈大人提点。”
陈远山摆了摆手:“提点不敢当,老夫不过是多吃了几十年饭而已。不过,看你今日表现,老夫倒是想给你讲个故事。”
两人踱步至宫墙外的垂柳下,微风拂过,柳枝轻摇。
“前朝末年,有一位权倾朝野的宰相,名叫王辅。此人权势滔天,党羽遍布朝野,连皇帝也奈何他不得。”陈远山慢悠悠地讲道,“当时有一位年轻的御史,名叫赵谦,一心想扳倒王辅,还朝堂一个清明。”
李维凝神细听。
“赵谦搜集了王辅无数贪赃枉法的证据,桩桩件件,铁证如山。他以为凭此便可将王辅绳之以法。然而,当他将奏疏呈上,皇帝却只是收下,然后便没了下文。”
“为何?”李维不解。
“因为皇帝害怕。”陈远山微微一笑,“王辅在朝中经营多年,党羽众多,根深蒂固。一旦贸然动他,必将引起朝局动荡,甚至可能引发兵变。皇帝宁愿忍辱负重,也不愿冒这个风险。”
“那赵谦后来如何?”
“赵谦不甘心,他将奏疏的内容散布出去,企图借天下人之口,逼迫皇帝处置王辅。结果呢?”陈远山摇了摇头,“王辅反倒借机诬陷赵谦结党营私,蛊惑人心,最终赵谦被流放边疆,死于途中。”
李维听得心头一颤,这便是直接对抗的下场。
“后来,又有一位官员,名叫杜康。此人不如赵谦刚直,却心机深沉。”陈远山继续道,“杜康并未直接去查王辅的罪证,而是悄悄查探王辅的喜好和弱点。他发现王辅虽贪恋权势,却极其爱惜自己的羽毛,极其看重自己的名声,总想在史书上留下一个清白的名声。更重要的是,王辅有一个独子,体弱多病,王辅对他寄予厚望,倾尽所有。”
“杜康知道,若要扳倒王辅,不能攻击他的权力,也不能指责他的罪行。那只会让他更加疯狂地反扑。”陈远山的声音压低了几分,“于是,杜康做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情。他私下命人放出谣言,说王辅的独子之所以体弱多病,是因为王辅年轻时作恶多端,报应到了子孙身上。又暗示王辅为了巩固权势,曾暗中勾结外敌,出卖国家利益,虽无实证,但谣言足以毁其名声。”
李维倒吸一口凉气。这何其阴毒!
“谣言愈演愈烈,京城百姓议论纷纷。王辅听闻这些谣言,气得卧床不起。他一生最重名声,最疼爱幼子。这些谣言,无异于戳中了他的软肋命门。”陈远山语气幽幽,“他开始担心,自己死后,这些污名会跟随子孙后代,永世不得翻身。而他引以为傲的儿子,也会因为这些谣言而抬不起头。”
“最终,王辅在病榻上,主动向皇帝递交了辞呈,告老还乡。不久后,便郁郁而终。”陈远山说到这里,目光落在李维身上,“你看,赵谦搜集了那么多罪证,却一败涂地;杜康却只是散布了一些谣言,便让一个权倾朝野的宰相主动辞官。这便是看透人心的力量。攻击一个人最坚硬的盔甲,往往是徒劳。但找到他内心最柔软的‘命门’,轻轻一触,便能让他万劫不复。”
李维听得心神震动。这番话,无疑为他打开了一扇全新的窗户。他拱手道:“多谢陈大人指点,晚辈受益匪浅。”
陈远山笑而不语,只是拍了拍李维的肩膀,转身离去。李维站在原地,久久不能平静。他开始明白,朝堂之争,并非只是表面上的口舌之辩,更深层次的,是对人性的拿捏与博弈。
回到府邸,李维并未急着处理公务,而是命人取来近年来的邸报和朝堂记录,开始仔细翻阅。他不再仅仅关注那些明面上的政策和奏疏,而是试图从字里行间,从那些看似无关紧要的细节中,去揣摩每一个朝臣的秉性、喜好、以及他们隐藏在光鲜背后的弱点。
他想起陈远山的故事,王辅的“软肋命门”是他的名声和独子。那么,朝中的其他人呢?比如那个自视甚高,却又极为贪恋权势的尚书令张德海;比如那位看似公正,实则内心深处藏着巨大抱负的兵部尚书郭英;还有深居简出,却对朝政有着巨大影响的 Empress Dowager Liu(刘太后)。
李维在纸上写下这些名字,然后开始逐一分析。他需要学习如何像杜康那样,去发现并利用这些“软肋命门”。这并非是简单的阴谋诡计,而是一种对人性的深刻理解和运用。
他回想起今日张德海的表现,那看似正直的背后,是对兵部实权的渴望。李维的建议,虽解决了问题,但也间接削弱了张德海在运力调动上的控制权。张德海之所以没有过度反驳,并非因为他完全赞同,而是因为李维给出的利益(商贾护卫和免税)足够诱人,且顾全了他的面子。
这便是第一个小小的实践。李维在心里默默记下,要学会给对手留有台阶,或者说,给予他们一个足以让他们放下敌意的“甜头”,即便那甜头并非他们真正想要的,只要能触及他们某一个“命门”,便足以。
02
日子在繁忙中流逝,南方水患的赈灾工作在李维提出的方案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。商贾们果然被免税三年的优惠和官兵护送的承诺所吸引,纷纷调集商队参与运粮。大批粮草物资顺利抵达灾区,解了燃眉之急。皇帝因此对李维更加器重,朝中不少官员也开始对他刮目相看。
然而,李维深知,这只是开始。他与张德海的交锋远未结束,而更大的挑战,还在后面。
这一日,皇帝召集众臣议事,商讨北方边境的防御事宜。近年来,北蛮屡次犯境,烧杀抢掠,边关将士苦不堪言。
兵部尚书郭英,一位身材魁梧、面容坚毅的老将,上前奏报:“陛下,北蛮狼子野心,臣以为当重兵集结,择机反攻,将其逐出我大周疆域!”
郭英将军是朝中资历最老的将领之一,早年随先帝征战沙场,立下赫赫战功,在军中享有极高威望。他脾气火爆,性格耿直,但对大周忠心耿耿,是社稷的柱石。
然而,皇帝却面露难色:“郭卿所言,朕岂能不知?然国库空虚,连年赈灾和军备开支已是入不敷出。若要大规模出兵,粮草、军械、兵员,皆是巨大耗费。”
户部尚书闻言,连忙上前:“陛下圣明,户部实难支撑如此规模的军费开支。仅靠朝廷拨款,恐怕难以维持三月。”
朝堂上顿时陷入沉默。北蛮之患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,可国力又限制了反击的可能。
李维站在一旁,默默观察着众人的反应。他注意到,郭英将军在听到户部尚书的话后,虽然脸上在头顶的利剑,可国力又限制了反击的可能。
李维站在一旁,默默观察着众人的反应。他注意到,郭英将军在听到户部尚书的话后,虽然脸上闪过一丝失望,但眼神中却并未有丝毫动摇,反而隐隐透着一股决绝。李维心中一动,这位老将军,只怕是铁了心要与北蛮决一死战。
散朝后,李维主动找到郭英将军。
“郭将军,请留步。”李维拱手。
郭英将军转身,见是李维,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:“李太常有何指教?”他对这位年轻的太常寺卿印象不深,只知他是个文官。
李维道:“指教不敢当。晚辈只是见将军方才朝堂之上,忧国忧民之情溢于言表,深感钦佩。只是晚辈有些不解,将军明知国库空虚,为何仍力主大规模出兵?”
郭英将军听罢,脸色一沉:“李太常是何意?莫非觉得老夫是意气用事?”
“将军误会了。”李维语气诚恳,“晚辈只是在想,将军一生戎马,为国征战,必有深谋远虑。以将军之老练,岂会不知国力现状?晚辈斗胆猜测,将军心中,或许另有他法,只是不便在朝堂之上直言?”
郭英将军狐疑地看着李维,沉默片刻,终究是按捺不住心中的郁闷,叹了口气:“你小子倒是有几分眼力。老夫岂能不知国库困窘?但北蛮日益猖獗,若不痛击,迟早酿成大祸。老夫是想,若能集中兵力,毕其功于一役,或可震慑北蛮,使其数十年不敢再犯。如此,虽一时耗费巨大,却可保边境长久安宁,实为长远之计。”
李维点头:“将军之远见,晚辈佩服。只是,朝中诸公,多是文臣,恐怕难以理解将军这般深谋远虑。”
“哼,那群只知舞文弄墨的酸儒,哪里懂得边关将士的苦楚!”郭英将军语气中充满了不屑。
“将军言重了。诸公并非不关心边境安危,只是忧心国力难以支撑。若能找出一条既能出兵退敌,又能减轻国库压力的办法,相信陛下和诸公,定会全力支持。”李维说道。
郭英将军闻言,眼神中闪过一丝光芒:“你有何想法?”
李维不急不慢:“晚辈近日翻阅史册,发现我大周立国之初,太祖皇帝在平定边患时,曾施行过一种募兵制度,名为‘以战养战’。即招募边境百姓为兵,允其战后分得战利品和土地,以激发其斗志。此法虽有弊端,但若能妥善运用,或可解燃眉之急。”
郭英将军听得眼前一亮:“以战养战?此法确实可行!但若要大规模募兵,还需要粮草辎重、精良兵器。这些,仍然需要国库支持。”
李维微微一笑:“募兵所需,可否从民间筹集?我大周富商巨贾无数,他们平日里追逐名利,若能让他们为国出力,并给予其足够的回报,或许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。”
郭英将军眉头紧锁:“商人重利,如何能让他们出钱出力?”
“将军所言极是。”李维点头,“但商人除了逐利,还有什么呢?”他意味深长地看着郭英,“商人最怕什么?最渴望什么?除了金钱,他们还渴望地位,渴望家族的荣耀,渴望在乱世中求得一份安宁。若能以这些作为回报,相信会有不少人愿意倾囊相助。”
郭英将军沉思不语。他一生与刀剑为伍,对文人官场上的弯弯绕绕并不擅长,更遑论对付那些精明的商人。
“将军,若晚辈所料不差,将军心中,最牵挂的,除了边关将士,恐怕还有将军府的传承吧?”李维突然轻声问道。
郭英将军猛地抬头,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。他郭家世代武将,为大周立下汗马功劳,但他膝下只有一子,体弱多病,且不喜武事,反而酷爱诗词歌赋。这在崇尚武风的郭家,一直是他心中的隐痛,也是他最不愿提及的“软肋”。
李维仿佛没有察觉到郭英的震惊,继续道:“将军戎马一生,功高盖世。若此番能平定北蛮,功劳簿上再添一笔,定能光耀门楣,庇佑子孙。可若国力不济,出兵受挫,恐怕会影响将军多年积累的声望,甚至影响将军府的传承。”
郭英将军的脸色变幻不定。李维的话,句句戳中了他的心窝。他之所以执意要出兵,除了对国家的忠诚,更深层次的,便是想要为郭家再添一份功绩,让自己的儿子即便不能上阵杀敌,也能在父亲的余荫下,安稳度日,不至于被世人轻视。
“你……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郭英将军的语气不再像之前那般强硬,反而带着一丝探究和警惕。
李维微笑道:“将军,晚辈只是想说,若能通过民间募捐的方式,筹集军费,再以将军的威望,号召边境百姓,组建一支精锐部队。待战事结束后,这些募捐的富商,朝廷可授予其名誉官职,允许其子弟参加科举,甚至在军中任职,以此作为回报。而这些边境百姓,若立下战功,可获得土地和免税权。如此,既能解决军费问题,又能激发士气,更能将民间的力量凝聚起来。”
郭英将军眯起眼睛,细细思量着李维的提议。以战养战,民间募捐,名誉官职,土地免税……这些手段,虽然有些投机取巧,但若能成功,确实能解开眼前的困局。
“可是,这些富商巨贾,真的会相信朝廷的承诺吗?”郭英将军疑虑重重,“他们素来狡诈,若无实实在在的好处,怕是难以打动。”
李维胸有成竹:“将军,商人逐利不假,但他们更重信誉。若能由将军亲自出面,辅以陛下的诏书,承诺事成之后,定不食言。届时,募捐的钱财,一半用于军费,一半用于犒赏有功将士,再额外从国库拨出一笔,用于战后抚恤和论功行赏。如此一来,富商们既能得利,又能得名,还能为子孙谋取更好的前程。这等一举多得之事,他们岂会拒绝?”
郭英将军眼神闪烁,他开始认真考虑李维的提议。这不仅能解决眼前的困境,更能保全他的声望,甚至让他郭家的未来,多了一丝保障。
“好!李太常,若你能说服陛下,并促成此事,老夫愿助你一臂之力!”郭英将军终于下定决心,重重地拍了拍李维的肩膀。
李维心中松了口气,他知道,自己已经找到了郭英将军的“软肋命门”——那是他对郭家传承的忧虑,对儿子未来的期盼,以及作为老将对国家安危的责任。这些情感交织在一起,比任何金钱和权势的诱惑都更具力量。
03
有了郭英将军的鼎力支持,李维面见皇帝时,便有了更大的底气。他详细阐述了民间募兵、商贾资助的“以战养战”策略,并着重强调了对郭英将军及其部众的激励作用。
皇帝听罢,眉头紧锁的脸上渐渐舒展开来。他深知郭英将军在军中的影响力,若能得到他的全力支持,此事成功率大增。更重要的是,李维的方案不仅解决了军费难题,还巧妙地化解了朝中文臣武将的对立。
“李卿此策,朕甚是赞赏。”皇帝沉吟片刻,“只是,此事牵涉甚广,若要推行,还需得到太后首肯。”
李维心知,皇帝口中的太后,便是当今圣上的生母——刘太后。刘太后当年在先帝驾崩后,以雷霆手段辅佐年幼的皇帝登基,又清除了朝中异己,稳固了社稷。虽然如今已将大部分权力交还给皇帝,但她依然是后宫中说一不二的掌权者,对朝政的影响力不可小觑。尤其是涉及军国大事,皇帝往往会征求她的意见。
“陛下所言极是。”李维恭敬道,“太后乃社稷之柱石,有太后垂鉴,此事定能万无一失。只是,晚辈人微言轻,恐难面见太后。”
皇帝思忖片刻:“敬道,“太后乃社稷之柱石,有太后垂鉴,此事定能万无一失。只是,晚辈人微言轻,恐难面见太后。”
皇帝思忖片刻:“无妨,朕会向太后禀明此事,并命你随侍左右,亲自向太后陈情。”
李维心中暗喜,这正是他所期望的。他早已听闻刘太后行事果决,心机深沉,对待朝臣更是恩威并施,令人难以捉摸。想要说服她,绝非易事。但同时,他也敏锐地察觉到,刘太后虽权势熏天,却似乎有一个不为人知的“软肋”。
几天后,李维随同皇帝前往慈宁宫,觐见刘太后。
慈宁宫内,奢华而不失庄重。刘太后端坐于凤榻之上,身着玄色常服,发髻上只簪着一支素雅的玉簪,显得朴素而威严。她的目光锐利而深邃,仿佛能洞察人心。
“皇帝今日前来,所为何事?”刘太后的声音平静如水,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仪。
皇帝恭敬地将李维的“以战养战”策略禀明太后,并强调了郭英将军的配合。
刘太后听罢,凤眼微挑,目光落在李维身上:“哦?这位便是李太常?哀家听说,你最近在朝中颇有建树啊。”
“回禀太后,臣不过是尽微薄之力,为国分忧罢了。”李维不卑不亢地回答。
“为国分忧?”刘太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,“以商贾资助军费,以名爵诱之,此等手段,倒是有些异想天开。若成功还好,若失败,岂非贻笑大方,损我大周国威?”
李维心中一沉,刘太后果然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风险。他知道,寻常的解释和辩驳,恐怕难以打动这位精明的掌权者。
他拱手道:“太后圣明。此策确实有其风险。然当今之计,北蛮虎视眈眈,国库空虚,若不另辟蹊径,恐难解边境燃眉之急。晚辈并非奢望毕其功于一役,只求能暂时缓解困境,为我大周争取喘息之机。”
刘太后不置可否,只是缓缓端起茶盏,轻啜一口。殿内气氛凝重,皇帝也有些紧张地看向李维。
李维深知,此刻必须找到一个能打动刘太后的“点”。他回想起朝臣们对刘太后的议论,以及史书上关于她的记载。刘太后一生都在权力的漩涡中挣扎,从一个普通的妃嫔,一步步登上太后之位,其中的辛酸与艰险,绝非常人能及。她最在意的是什么?是权力?是财富?还是别的什么?
李维突然灵光一闪,他想起了一些关于刘太后的传闻。先帝在位时,曾有一位才华横溢的皇子,深得先帝喜爱,却英年早逝。而这位皇子,正是刘太后的亲生骨肉,是她唯一的儿子。
“太后。”李维的声音变得低沉而真挚,“晚辈听闻,先帝在世时,曾赞誉太后深谋远虑,运筹帷幄,有母仪天下之风。而太后辅佐陛下登基,更是力挽狂澜,稳固社稷,功在千秋。”
刘太后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顿,她的眼神中,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。
李维继续道:“如今,陛下年幼,肩负大周江山社稷之重任。晚辈斗胆进言,太后乃陛下的生母,亦是天下百姓敬仰的贤后。若此番能平定北蛮,不仅能保边境安宁,更能让陛下在朝中立威,树立英明之君的形象。”
刘太后放下茶盏,目光直视李维,那眼神深邃得让人不敢直视。
李维仿佛没有察觉到那眼神中的压迫,继续说道:“若陛下能在此役中展现出非凡的才能和魄力,不仅能让天下百姓对陛下更加拥戴,更能让太后多年来为陛下所做的一切牺牲,都变得更有价值。”
李维的话,就像一把锋利的刀,直插刘太后内心最柔软的深处。他并未提及她的权势、她的财富,而是提到了她对皇帝的期望,提到了她作为母亲的骄傲,提到了她为儿子所付出的一切。他知道,一个母亲,尤其是一个经历了权力斗争,将所有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的母亲,最在意的绝不是她自身的荣耀,而是她儿子的前程和成就。这便是刘太后的“软肋命门”!
刘太后沉默了许久,目光扫过皇帝,又回到李维身上。她的眼神复杂,有审视,有思考,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触动。
最终,她缓缓开口,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:“李太常言之有理。皇帝乃我大周未来,其威望与成就,重于一切。既然你与郭将军皆有此心,哀家便同意此策。只是,此事若有任何差池,哀家绝不轻饶!”
李维心中狂喜,却仍面不改色,恭敬道:“臣定当竭尽全力,不负太后所托,不负陛下期望!”
从慈宁宫出来,皇帝对李维赞不绝口:“李卿,你当真了得!连母后都被你劝服了。朕先前向母后陈情,母后只说此事风险太大,不肯轻易允诺。今日你一番话,竟让她回心转意。”
李维心中明白,刘太后之所以被他打动,并非仅仅因为他的言辞,更是因为他抓住了她内心深处最柔软、最在意的“命门”——她唯一的儿子,当今皇帝的未来和成就。
他谦虚道:“陛下过奖了。太后宅心仁厚,乃是为国为民,深明大义。”
虽然嘴上谦逊,但李维心里却更加坚定了他对人性的洞察。他意识到,无论是耿直的老将,还是权倾天下的太后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“软肋命门”,只要能找到它,便能掌握主动权。而这“命门”,往往并非是金钱或权力,而是深藏在内心深处的情感、期望、恐惧或执念。
04
得到刘太后的首肯后,李维与郭英将军开始着手推行“以战养战”的策略。李维草拟了募捐章程,将朝廷给予富商的回报细化。凡是捐助军饷达到一定数额的,可授予“光禄大夫”、“奉直大夫”等虚衔,其子弟可由吏部特许参加三年后的恩科,并可优先录用。捐资巨大的家族,甚至可获赐御笔匾额,彰显荣耀。
这些条件一经公布,果然在京城和各地富商之间引起轰动。商人重利,更重名。有了朝廷的官爵和科举资格,不仅能提升家族地位,更能为子孙后代铺平仕途。这对于世代经商,苦于无法跻身士族阶层的富商来说,无疑是巨大的诱惑。
郭英将军则亲自前往北方边境,召集各地守将和地方官吏,传达皇帝的诏令。他以自己多年的威望和李维制定的奖励政策,动员边境百姓参与募兵。他向他们承诺,只要立下战功,便可获得土地,免除赋税,甚至能让家人获得朝廷的庇护。
一时间,北方边境烽烟再起,却不是战火,而是热血男儿参军报国的热情。许多家境贫寒的百姓,为了改变命运,为了土地和荣耀,纷纷响应号召。在郭英将军的亲自训练下,一支由边境百姓组成的精锐部队迅速成型。他们熟悉地形,骁勇善战,士气高昂。
朝廷也从国库中拨出少量银两,用于购置兵器和初期的粮草补给。大部分军需,则由商贾们捐助的钱财支撑。
北方边境的战事取得了初步的胜利。郭英将军率领新组建的边军,配合原有的守军,成功抵御了北蛮的数次入侵,甚至趁势反击,收复了部分失地。捷报传回京城,朝野震动。皇帝龙颜大悦,对李维和郭英将军赞赏有加。
然而,就在一片欢腾之中,李维却感受到了暗流涌动。尚书令张德海虽然表面上对李维多有恭维,但眼神中却隐藏着深深的不满。他本想借此战事巩固自己在兵部的势力,却没想到李维的策略完全绕开了他的布局,甚至让郭英将军的声望更上一层楼。
张德海开始在朝中散布对“以战养战”策略不利的言论,暗示商贾逐利,品性不端,恐日后挟恩图报,为祸社稷。又私下煽动一些清流言官,弹劾李维用人不当,与商贾勾结,有损朝廷清誉。
“陛下,臣以为,以商贾资助军费,乃是饮鸩止渴!”朝堂之上,御史大夫王成海率先发难,此人乃是张德海的心腹,“商贾素来只认金钱,若朝廷一旦许以官爵,日后必将引狼入室,朝纲不稳!李太常此举,虽解一时之困,却遗千年之患!”
紧接着,数名言官也纷纷上奏,指责李维策略欠妥,甚至暗示他从中渔利。
李维站在殿中,面对群臣的围攻,面不改色。他知道,这是张德海的反扑。若不妥善应对,不仅自己的声誉受损,就连“以战养战”的策略也会被废弃。
皇帝听着殿中此起彼伏的弹劾声,脸色也渐渐沉了下来。他虽信任李维,但言官们的弹劾也并非全无道理。商贾的品性确实良莠不齐,若处理不当,确实可能带来隐患。
“李卿,众卿所言,你如何解释?”皇帝看向李维。
李维拱手道:“回禀陛下,诸位大人所虑极是,晚辈也曾担忧。然我大周自立国以来,便有重农抑商之传统,商贾虽富,却无地位。此番出钱出力,实乃渴望能改变自身处境,为家族谋取一份荣耀。”
他顿了顿,语气变得激昂:“晚辈以为,与其让商贾在黑暗中逐利,不如将其引向光明。授予其官爵,是为了让他们对朝廷有归属感,让他们知道,为国出力,是能得到回报的。这并非是朝廷向商贾妥协,而是朝廷展现其海纳百川的胸襟,更是陛下爱惜天下贤才的仁德!”
“至于挟恩图报,为祸社稷之说,晚辈认为更是杞人忧天。”李维目光扫过王成海,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嘲讽,“朝廷给予商贾的官爵,皆为虚衔,并无实权。其子弟参加科举,也需凭真才实学。若他们日后敢恃宠而骄,为祸一方,朝廷自有律法严惩,岂能让他们得逞?”
李维的话,让殿中不少朝臣陷入沉思。确实,朝廷给予的,更多是名誉上的东西,而非实权。
然而,张德海的心腹王成海却不肯罢休:“李太常言之凿凿,却不能掩盖你与商贾勾结的嫌疑!你如此卖力为商贾辩解,莫非是私下收受了他们的好处?”
此言一出,朝堂哗然。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弹劾,而是赤裸裸的污蔑。
李维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,但他并未怒形于色,反而微微一笑:“王大人此言,可谓诛心。臣为国尽忠,却蒙受如此不白之冤。敢问王大人,若臣真的与商贾勾结,收受贿赂,又如何能在短时间内,筹集如此巨额的军饷,又如何能让郭将军如此信服?”
他转向皇帝,沉声道:“陛下,臣问心无愧。若有任何贪赃枉法之举,愿受万剐凌迟之刑!”
皇帝看着李维坚毅的面容,心中对他更信了几分。他知道李维的为人,也知道张德海和王成海的秉性。
就在这时,陈远山上前一步,拱手道:“陛下,老臣以为,御史大夫之言,有些武断。李太常为国出力,有目共睹。若无真凭实据,仅凭猜测便妄加指责,恐寒了忠臣之心。”
有了陈远山的支持,皇帝的脸色缓和了许多。他沉吟片刻,挥了挥手:“此事容后再议。今日之会,暂时散去吧。”
散朝后,李维心中却并未放松。他知道,张德海此番虽然未能得逞,但绝不会善罢甘休。而且,王成海那句“与商贾勾结,私下收受好处”的话,虽然没有证据,却像一根刺,扎在了他的心头。
他需要找到张德海的“软肋命门”,才能彻底压制住他的反扑。
李维回到府邸,开始思索张德海。张德海这个人,贪财好名,权欲熏心。他的“软肋命门”会是什么?是金钱?他已经很富有;是权力?他已经位高权重。
李维让人去收集关于张德海的各种信息,从他的家族背景,到他的交友情况,再到他的日常生活习惯。他相信,每一个人的“软肋命门”,都隐藏在那些不为人注意的细节之中。
经过几日的细致调查,李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。张德海虽然平时出手阔绰,但唯独对他唯一的女儿张瑶,却表现得极其吝啬。张瑶自幼体弱多病,张德海却从不允许她出门,也从不为她寻访名医。甚至,在给张瑶定亲时,他也不顾女儿的意愿,强行将她许配给了一个门第不高,但却手握实权的富商之子。
这太反常了。一个爱财如命的官员,为何会对自己的女儿如此吝啬?一个权欲熏心的人,为何会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看似无足轻重,却又掌握着某些地方实权的富商?
李维心中生疑,他派人继续深挖张瑶的事情。
最终,一个令人震惊的真相浮出了水面。张瑶并非张德海的亲生女儿,而是他当年在一次平叛中,从叛军手中救出的一个女婴。而这个女婴的生父,竟然是前朝的一位皇室宗亲!
这个秘密,张德海隐藏了数十年。他之所以将张瑶囚禁在家,不让她与外界接触,不让她寻访名医,甚至强行将她嫁给一个能被自己控制的富商,都是为了掩盖这个秘密。因为一旦这个秘密暴露,他不仅会因为包庇前朝皇室而获罪,甚至可能被扣上图谋不轨的帽子,遭到灭顶之灾。
原来,张德海的“软肋命门”,并非是金钱或权力,而是那个他苦心隐藏了几十年的,足以让他万劫不复的秘密!
李维心中涌起一股寒意。他知道,自己已经找到了最锋利的武器。
05
李维不动声色地将这个秘密深藏于心。他没有立即采取行动,因为他知道,对付张德海这样狡诈的老狐狸,必须一击必中,不能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。他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,一个能让这个秘密发挥最大效力的时机。
北方边境的战事仍在继续,但北蛮的攻势明显减弱,大周边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宁。郭英将军的声望如日中天,李维的地位也随之水涨船高。皇帝开始更加倚重李维,经常召他入宫议事,甚至让他参与一些核心的决策。
这无疑让张德海更加嫉妒和不安。他知道,如果再不有所行动,他在朝中的地位迟早会被李维取代。
于是,张德海开始策划一场更加阴险的报复。他私下里与一些地方官员勾结,故意制造了一些边境混乱的假象,又指使亲信散布谣言,称李维“以战养战”的策略弊端丛生,导致边境匪患滋生,民不聊生。他甚至还买通了一些所谓的“受害者”,让他们前往京城告状,声称他们的家园被劫掠,都是因为李维的募兵政策,使得边境守备空虚。
一时间,京城谣言四起,流言蜚语甚嚣尘上。
“陛下,边境告急!贼寇横行,百姓苦不堪言!”王成海在朝堂上再次发难,“臣听闻,许多参与募兵的百姓,在战事结束后,因未能获得承诺的土地和免税权,心生怨怼,甚至聚众作乱。这正是李太常‘以战养战’之策的恶果!”
紧接着,几名地方官员也哭哭啼啼地上奏,声称自己的辖区内出现了大批流民和匪徒,皆是拜李维的政策所赐。
皇帝听着这些言论,脸色阴沉如水。他虽然知道张德海在背后搞鬼,但这些“证据”却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李维的策略。毕竟,边境的安定是他最重视的。
“李卿,这些流言和告状,你如何解释?”皇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悦。
李维拱手道:“回禀陛下,边境确有匪患,但并非因募兵之策。而是北蛮溃败后,其残余势力化整为零,流窜作乱。至于流民,部分是因为战乱,家园被毁,不得不流离失所。朝廷正在妥善安置。”
他顿了顿,语气变得冷冽:“至于那些所谓的‘受害者’,臣怀疑是有人暗中指使,故意诬陷。若陛下不信,臣愿亲自前往边境调查,还百姓一个公道,也还臣一个清白!”
张德海见李维如此强硬,心中冷笑。他料定皇帝不会让李维一个文官去边境冒险,更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话。
“陛下,边境情势复杂,岂能让李太常一人前往?”张德海站出来,一副“为李维着想”的姿态,“此事事关重大,臣以为当派一名有经验的将军,协同地方官员,共同查办,才能服众。”
他这话看似公正,实则想借机派自己的人去边境,以便坐实李维的“罪名”。
皇帝陷入两难。他既不想让李维冒险,又不能对边境的乱象置之不理。
就在这时,李维突然开口,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绝:“陛下,臣愿立下军令状,若不能查明真相,平息匪患,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!”
皇帝被李维的决绝所震动。他看着李维年轻却坚定的面容,心中涌起一股信任。
“好!既然李卿有此决心,朕便允你!”皇帝一锤定音,“朕命你为钦差大臣,即刻前往边境,协同郭将军,彻查此事。若有任何官员胆敢阻挠,先斩后奏!”
张德海闻言,脸色骤变。他没想到皇帝竟然会如此信任李维,更没想到李维会如此大胆。他本想借此将李维困在京城,再设法将其击垮,却不料李维竟主动请缨前往边境。
李维领旨后,意味深长地看了张德海一眼。那一眼,让张德海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寒意。他总觉得,李维的眼神中,藏着一种他看不懂的东西。
临行前,李维秘密召见了几个心腹,吩咐他们继续盯着张德海府上的一切动静,尤其是张瑶的去向。他要让张德海知道,他并不是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。
几天后,李维率领一队人马,快马加鞭赶往边境。
与此同时,京城中,张德海的日子并不好过。他本以为李维前往边境,定会焦头烂额,难以应对。却没想到,李维在离开京城前,已经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。
李维的心腹,悄悄放出了一些关于张瑶身世的细微线索。这些线索并未直接点明张瑶的真实身份,只是暗示张德海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,涉及到前朝皇室。这些模棱两可的谣言,如同细密的蜘蛛网,开始在京城的权贵圈中扩散开来。
张德海听闻这些谣言,顿时如坐针毡。他知道,这些谣言并非空穴来风,必然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。而能够掌握他这个秘密的人,除了他自己,恐怕只有……
他猛然想到了李维。那个年轻人,他究竟是如何知道这个秘密的?
张德海开始彻夜难眠。他害怕这个秘密一旦暴露,他多年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。他甚至开始怀疑,李维之所以前往边境,是不是为了给自己制造不在场的证据,然后借机将这个秘密公之于众?
他越想越觉得恐惧。他开始派人去调查李维的底细,试图找到李维的“软肋”,好以牙还牙。然而,李维为人谨慎,几乎没有留下任何可以攻击的把柄。
就在张德海焦头烂额之际,李维从边境传回了捷报。他与郭英将军配合,迅速平息了边境匪患,查清了那些所谓的“流民和匪徒”并非因募兵之策而生,而是张德海安插的亲信假扮的。甚至还查出,那些告状的“受害者”,也都是张德海买通的。
铁证如山,张德海的阴谋彻底败露。
皇帝得知真相后,雷霆大怒。他没想到张德海竟然会为了打击李维,不惜制造边境混乱,欺瞒君上。
然而,就在皇帝准备处置张德海之际,李维的一封密奏,却悄然送到了皇帝手中。
密奏中,李维并未直接提及张瑶的身世,只是含蓄地写道:张德海身为朝廷重臣,却暗中包庇前朝余孽,其心可诛,其罪当死。若不严惩,恐遗祸无穷。然念及张德海多年为官,其女张瑶,虽非其亲生,却也无辜。陛下可将其罪行公布天下,但念其女年幼,或可网开一面,秘密送往寺庙带发修行,以保其性命。
皇帝看完密奏,心头巨震。他终于明白,李维所说的“前朝余孽”,指的是什么。这个秘密一旦公开,足以让张德海身败名裂,抄家灭族。而李维在奏疏中对张瑶的“网开一面”,也恰到好处地展现了他的“仁慈”,同时又彻底掐住了张德海的“软肋命门”。
皇帝坐在龙椅上,手中紧握李维的密奏,脸色变幻不定。
他深知张德海的秘密一旦暴露,将在朝野掀起滔天巨浪,甚至可能动摇大周的根基。
李维的这一招,狠毒而精准,彻底将张德海逼入了绝境。
此时,张德海的命运,乃至整个朝局的走向,都掌握在皇帝的一念之间。
他该如何抉择?
而李维,又将如何利用这个秘密,彻底掌控这场权力的游戏?
06
皇帝的目光落在密奏的最后几行字上,李维并未直接要求对张德海处以极刑,反而“仁慈”地提议保全张瑶的性命。这看似宽仁,实则更加毒辣。因为对于张德海而言,最恐惧的并非死亡,而是自己苦心隐藏数十年的秘密被公之于众,以及对那个非亲生女儿的“牵连”。李维深知,张德海一生中最看重的,除了权力,便是这个能让他身败名裂的秘密。
经过一番深思熟虑,皇帝最终做出了决定。他召集了包括陈远山在内的几位心腹大臣,将李维的密奏展示给他们。众臣看完后,无不震惊。
“陛下,此事事关重大,若任由张德海继续位居高位,恐遗祸社稷!”陈远山率先表态,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。
其他几位大臣也纷纷附议,认为张德海的行为已经触及底线,必须严惩。
皇帝下旨,以边境谎报军情、构陷忠良之罪,将张德海罢官削爵,贬为庶民,永不录用。至于张德海包庇前朝宗亲的秘密,皇帝选择了秘而不宣。但他暗中派人秘密知会了张德海,若他胆敢有任何异动,这个秘密便会公之于众。同时,张瑶也被秘密送往京郊一座偏僻的寺庙,带发修行,与世隔绝。
张德海得知这个结果后,如遭雷击。他本以为自己会死无葬身之地,没想到皇帝竟然“网开一面”。他明白,这是李维手下留情,也是对他的警告。他失去了一切,却保住了性命,也保住了那个致命的秘密。他恨李维,却又不得不感激李维。
他明白,这是李维手下留情,也是对他的警告。他失去了一切,却保住了性命,也保住了那个致命的秘密。他恨李维,却又不得不感激李维。
这一役,李维彻底铲除了张德海这颗毒瘤,不仅为朝堂清除了障碍,也巩固了他在皇帝心中的地位。他并未直接将张德海置于死地,而是巧妙地运用了那个秘密,让张德海在恐惧和“感激”中彻底退出历史舞台。
经此一事,朝中上下对李维刮目相看。他的行事风格,既有文人的智谋,又有武将的果决,更兼具对人心的洞察。
北方边境的安定,使得大周国力逐渐恢复。皇帝采纳了李维的建议,开始着手整顿吏治,奖励农桑,发展商业。大周王朝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。
然而,李维心中清楚,真正的权力核心,除了皇帝,便是深居慈宁宫的刘太后。刘太后虽然将朝政大权交还给了皇帝,但她的影响力依然无处不在。朝中许多重要官员的任命,以及重大政策的推行,若无她的默许,往往难以顺利进行。
刘太后对李维的“以战养战”策略和对张德海的处置,表面上并无异议,甚至还表现出赞赏。但李维敏锐地察觉到,刘太后对他愈发深沉的目光中,除了欣赏,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提防。
李维知道,自己已经威胁到了刘太后在皇帝心中的“唯一”地位。他必须找到刘太后更深层次的“软肋命门”,才能在未来的权力博弈中立于不败之地。
他开始悄悄地观察刘太后。他发现,刘太后在表面上威严端庄,但每当皇帝提及先帝,或是谈到大周的江山社稷时,她的眼神中,总会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。那不仅仅是作为一个母亲对儿子的期望,更像是一个执掌过权力,却又不得不放手的女人,对过去荣耀的缅怀和对未来的担忧。
李维查阅了大量关于刘太后生平的资料。他发现,刘太后在先帝驾崩后,以权力,却又不得不放手的女人,对过去荣耀的缅怀和对未来的担忧。
李维查阅了大量关于刘太后生平的资料。他发现,刘太后在先帝驾崩后,以一个弱女子的身份,在风雨飘摇中支撑起大周江山,辅佐幼主登基。她清洗异己,稳定朝局,为皇帝的亲政打下了坚实的基础。然而,她也因此背负了“铁腕太后”、“擅权”的骂名。
李维意识到,刘太后最在意的,除了皇帝的成就,还有她死后在史书上的评价。她不希望自己被后世之人视为一个仅仅擅长权谋的“牝鸡司晨”,而是一个真正为大周做出贡献的贤后。
这便是刘太后最深层的“软肋命门”——对身后之名的渴望,以及对自己辅佐幼主这段历史的“正名”。
07
随着李维在朝中的影响力日益扩大,刘太后对他的关注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。她开始频繁地召见李维,看似只是询问朝政,实则是在试探他的底线和野心。
有一次,刘太后召见李维,屏退左右,只剩下他们二人。
“李卿,哀家听闻,你最近在朝中颇得陛下器重,连朝中老臣也对你赞不绝口啊。”刘太后的语气波澜不惊,但眼神却锐利如鹰。
李维躬身道:“回禀太后,臣不过是尽职尽责罢了。陛下圣明,知人善任,乃大周之福。”
“陛下圣明自然是真。”刘太后微微一笑,端起茶盏,“但若无忠臣辅佐,圣明之君也难施展抱负。李卿如此年轻,便能洞察朝局,连哀家都自愧不如啊。”
李维心中一凛,他知道刘太后这句话并非单纯的赞赏,而是暗含着警示。她是在提醒他,不要功高盖主。
他恭敬道:“太后过奖了。臣能有今日,全赖陛下和太后的栽培。臣时刻谨记,忠君爱国,乃为臣之本分。”
刘太后放下茶盏,目光深邃地看着李维:“忠君爱国自然是好。但哀家也曾见过不少臣子,起初也忠心耿耿,最终却因权力而迷失自我,做出背叛君上的事情。”
李维心中明了,刘太后这是在敲打他。他知道,现在不是表现野心的时候。
“太后圣训,臣铭记于心。”李维平静地回答,“臣只求能为大周江山尽绵薄之力,不敢有丝毫非分之想。”
刘太后见李维回答得滴水不漏,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,又或者说,是满意。她似乎没有找到可以攻讦李维的把柄。
然而,李维却并未就此作罢。他知道,要真正获得刘太后的信任,或者说,让她放下戒备,就必须触及她内心最深处的“软肋命门”。
他突然开口道:“太后,臣斗胆请教一事。”
刘太后眉头微挑:“何事?”
“臣近日翻阅史书,发现先帝在位时,对太后多有赞誉,言太后有女中尧舜之风。”李维语气真挚,“臣以为,先帝之言,并非过誉。太后辅佐陛下登基,力挽狂澜,稳固社稷,实乃功在千秋。然而,臣也发现,史书之中,对太后辅政之功,多有曲笔,甚至有不实之词,言太后擅权。”
刘太后脸色骤然一变,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和悲伤。李维的话,就像一把利刃,直插她内心最隐秘的痛处。她为大周付出了青春和血汗,却要背负“擅权”的骂名,这让她如何能不愤怒,如何能不悲伤?
“李卿何出此言?”刘太后的声音有些颤抖,她紧紧地握住了凤榻扶手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
李维观察着刘太后的反应,心中更加确定了方向。他知道,自己已经触及了她的“命门”。
“回禀太后,臣所言句句属实。”李维语气诚恳,“维观察着刘太后的反应,心中更加确定了方向。他知道,自己已经触及了她的“命门”。
“回禀太后,臣所言句句属实。”李维语气诚恳,“臣以为,太后之功,足以彪炳史册。然因某些人别有用心,刻意曲解,致使太后蒙受不白之冤。臣心中不平,故斗胆向太后禀明。”
他顿了顿,继续道:“臣以为,当务之急,是为太后正名。可修撰一部《太后本纪》,详细记载太后辅政期间的丰功伟绩,澄清不实之词。再由陛下亲自颁布诏书,昭告天下,以正视听。如此,不仅能还太后一个清白,更能让后世之人,了解到太后对大周的贡献,从而流芳百世。”
刘太后听着李维的话,眼神从最初的愤怒和悲伤,渐渐转变为震惊和感动。她从未想过,会有人如此直白地指出她的委屈,并提出为她“正名”的方案。她一生都在为大周和皇帝付出,却因“擅权”之名而背负骂名,这一直是她心中最大的遗憾和不甘。
“李卿……你此言当真?”刘太后的声音再次颤抖,但这一次,却是充满了期待和激动。
李维拱手道:“臣绝无虚言。臣愿亲自主持修撰《太后本纪》一事,务必将太后之功绩,昭告天下,流传后世。”
刘太后眼眶有些湿润,她深深地看了李维一眼,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。有感激,有信任,更有从未有过的放松。她知道,李维抓住了她的“软肋命门”,但这一次,李维并未利用它来攻击她,而是用来安抚她,甚至帮助她。
“好!好啊!”刘太后连说了两个好字,“若李卿真能做到,哀家定不负你!”
从慈宁宫出来,李维心中长舒一口气。他知道,自己已经成功地取得了刘太后的信任。他没有用权力去压制她,也没有用阴谋去算计她,而是用一个她最渴望、最在意的东西——身后之名,来打动了她。
刘太后之所以如此重视身后之名,并非是简单的虚荣,而是她一生都在权力斗争中挣扎,亲眼见证了无数功臣的起落。她害怕自己死后,会被史官抹黑,被后人唾骂。李维正是看准了这一点,用“正名”来抚平她内心的不安。
果然,在接下来的日子里,刘太后对李维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她不再审视和提防李维,反而对他表现出前所未有的信任和器重。她开始在皇帝面前,不遗余力地夸赞李维的才能,甚至主动向皇帝提议,让李维参与更多的朝政决策。
李维也兑现了自己的承诺。他亲自组织史官,查阅大量史料,秉笔直书,修撰了《太后本纪》。在皇帝的亲自过问下,这份《太后本纪》详细记载了刘太后辅政期间的赫赫功绩,并澄清了那些不实之词。皇帝也颁布诏书,昭告天下,称赞刘太后为“大周社稷之光”,并命天下史官,以此为准,记载太后之功。
一时间,刘太后的声望达到了顶峰,天下百姓无不称颂。而李维,也因此获得了刘太后和皇帝的双重信任,真正成为了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。他开始在朝中推行自己的抱负,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革,使得大周王朝蒸蒸日上。
08
朝堂之上,李维的权势如日中天,但他也深知,权力越大,面临的挑战也就越大。尤其是在他推行改革的过程中,触动了许多人的既得利益,引来了不少明争暗斗。
其中最令李维警惕的,便是当朝赵王。赵王是先帝的堂弟,虽然与皇帝血缘较远,但因其生母与刘太后早年交好,故在朝中也颇有势力。赵王表面上谦逊有礼,实则野心勃勃,一直觊觎皇位。他见皇帝对李维日益倚重,心中不满,便暗中结党营私,试图架空皇帝,最终取而代之。
赵王深知李维的厉害,并未选择直接对抗,而是采取了更加阴险的手段。他收买了一些江湖术士,在京城散布谣言,称天降异象,预示着皇位将易主。又暗中煽动一些对朝廷不满的百姓,让他们在京城制造事端,扰乱治安,试图制造天下将乱的假象。
一时间,京城人心惶惶,流言四起。有传言说,皇帝沉迷酒色,不理朝政;有传言说,李维专权跋扈,蒙蔽君上;更有甚者,直接点名道姓地提及赵王,称其才是“真命天子”。
皇帝听闻这些谣言,心烦意乱,甚至对李维也产生了一丝怀疑。他召见李维,问道:“李卿,最近京城谣言四起,流言蜚语甚嚣尘上。朕以为,有人在背后捣鬼,意图扰乱朝纲。你可有何看法?”
李维拱手道:“回禀陛下,臣也早有耳闻。这些谣言,并非空穴来风,实乃有人别有用心,意图挑拨离间,甚至图谋不轨。”
“图谋不轨?”皇帝脸色一沉,“李卿是指何人?”
李维并未直接点名赵王,而是巧妙地避开了锋芒:“陛下,臣以为,这些谣言,表面上是针对臣,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,意在动摇陛下之君位。此人必定是朝中权势之人,且与江湖术士有所勾结。”
皇帝闻言,心中已有所猜测,但他仍想听听李维的意见。
“李卿可有何应对之策?”
李维沉吟片刻,说道:“陛下,对付这些谣言,堵不如疏。直接镇压,反而会让百姓以为朝廷心虚。臣以为,当务之急,是查清幕后黑手,然后釜底抽薪。”
“查清幕后黑手?”皇帝眉头紧锁,“此人隐藏极深,恐难查清啊。”
李维微微一笑:“陛下,再深藏的秘密,也有其线索。赵王素来与江湖术士有所往来,其府上更是常有奇人异士出入。臣已派人秘密调查,相信很快便能查清真相。”
皇帝闻言,心中一动。他知道李维的手段,既然李维如此自信,那便让他去查。
李维回到府邸,立刻召集心腹,吩咐他们加大对赵王府的调查力度。他知道,赵王最大的“软肋命门”,并非是他的野心,而是他对江湖术士的迷信,以及他渴望通过“天象”来为自己篡位正名的心理。
赵王迷信风水命理,认为自己有帝王之相,只是时机未到。他之所以散布谣言,制造异象,就是想借此来证明自己“顺应天意”。这正是李维可以利用的地方。
经过一番周密的调查,李维的心腹终于在赵王府上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。原来,赵王府上有一名自称“天机子”的江湖术士,此人不仅为赵王卜卦算命,更是暗中为赵王出谋划策,散布谣言。甚至,他们还发现了赵王与北疆边军一些将领的秘密书信往来,意图策动兵变。
这些证据,足以将赵王打入万劫不复之地。
李维拿着这些证据,并未急于向皇帝禀报。他知道,直接将赵王扳倒,固然能清除一个隐患,但却可能引起朝中一些与赵王有瓜葛的势力的反扑,甚至可能在民间造成动荡。他需要一个更加巧妙的办法,既能彻底解决赵王的威胁,又能将影响降到最低。
他突然想起了一件往事。赵王有一个极其疼爱的女儿,名叫赵琳。赵琳自幼便体弱多病,常年卧床。赵王对这个女儿视若珍宝,不惜重金为其寻访名医。甚至,赵王之所以迷信江湖术士,也是因为那些术士曾告诉他,只有他登上皇位,才能改变女儿的命运,让她康复。
原来,赵王最大的“软肋命门”,并非是对皇位的野心,而是他对病重女儿的爱,以及他渴望通过登上皇位来拯救女儿的执念!
李维心中有了计较。他决定从赵琳入手。
09
李维并未直接将赵王勾结江湖术士、图谋不轨的证据呈给皇帝,而是先秘密面见了刘太后。
刘太后听闻李维的调查结果,脸色顿时阴沉下来。她虽然早已退居二线,但对皇室的忠诚和对大周的责任感从未消减。她知道赵王野心勃勃,但没想到他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图谋不轨。
“李卿,这些证据可否属实?”刘太后语气凝重。
“回禀太后,臣已核实多次,证据确凿。”李维拱手道。
刘太后沉思片刻,缓缓开口:“赵王此举,罪该万死。若不严惩,恐遗祸无穷。但若直接将他扳倒,恐怕会引起朝局动荡,甚至可能引发兵变。赵王在北疆边军中,也有一些心腹。”
李维心中一动,刘太后果然考虑到了这些。
他接着道:“太后圣明。臣也正是考虑到这些,故而不敢贸然行事。臣以为,对付赵王,堵不如疏,刚不如柔。”
“哦?李卿有何高见?”刘太后看向李维。
李维道:“臣以为,赵王之所以铤而走险,除了他对皇位的野心,更深层次的,是因他疼爱女儿赵琳。赵琳郡主自幼体弱多病,赵王迷信江湖术士之言,认为只有他登上皇位,才能改变女儿的命运。”
刘太后闻言,眼中闪过一丝惊讶。她知道赵王疼爱女儿,但没想到这竟然是他谋反的深层原因。
李维继续道:“臣以为,若能让赵王看到,即便他未能登上皇位,也能让赵琳郡主康复,甚至过上安稳的生活,他或许便会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。”
“这……这可能吗?”刘太后有些怀疑。
“太后可知,臣曾偶遇一名医术高明的隐士。此人曾言,赵琳郡主之病,并非无药可治,只是世间少有识此病之人。若能得到此隐士出手,赵琳郡主或可痊术高明的隐士。此人曾言,赵琳郡主之病,并非无药可治,只是世间少有识此病之人。若能得到此隐士出手,赵琳郡主或可痊愈。”李维语气笃定。
刘太后闻言,眼神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。她虽与赵王有嫌隙,但毕竟同为皇室血脉。若能不费一兵一卒,便能化解一场危机,自然是最好的结果。
“李卿此言当真?那隐士何在?”刘太后急切地问道。
“回禀太后,那隐士行踪飘忽不定,臣也未能寻得。但臣可以保证,此人确实存在,且医术高明。”李维故作神秘。
刘太后沉思良久,最终下定决心:“好!李卿,若你能寻得此隐士,治好赵琳郡主之病,哀家便同意你的计策。”
得到刘太后的支持,李维心中大定。他知道,自己已经找到了化解这场危机,并彻底解除赵王威胁的钥匙。
接下来的几天,京城中出现了一些新的传闻。有人说,京城中来了一位医术高明的隐士,专治疑难杂症,药到病除。甚至还有人说,这位隐士与皇室有所渊源,不轻易出手。
这些传闻很快便传到了赵王耳中。赵王本不以为意,但当他听说这位隐士竟然能治疗一些罕见的顽疾时,他心中便燃起了一丝希望。他派人四处打听,最终“意外”地得知,这位隐士竟然与李维有所交情。
赵王犹豫再三,最终还是放下了身段,亲自前往李维府上求医。
李维在府中恭候多时,见赵王前来,便以礼相待。
“李大人,老夫今日前来,是有一事相求。”赵王开门见山,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。
“赵王殿下言重了。有何事,但说无妨。”李维微笑道。
赵王将赵琳的病情详细告知李维,并提及了那位隐士的传闻。
李维故作迟疑,叹了口气:“赵王殿下,那位隐士确实医术高明,只是他性情古怪,不喜与世俗之人接触。臣也只是机缘巧合之下,与他有过数面之缘。”
“还请李大人费心引荐!”赵王急切道,“若能治好小女之病,老夫定当重谢!”
李维沉吟片刻,假装为难:“殿下,引荐之事,臣自当尽力。只是那位隐士曾对臣言,他之所以不愿出手,是因他窥探天机,发现赵琳郡主之病,与皇室气运有所牵连。若要治病,恐需赵王殿下放下心中执念,修身养性,方能化解戾气,从而改变赵琳郡主之命运。”
赵王闻言,脸色骤变。他明白李维话中的含义。这是在警告他,放弃谋反的念头,否则不仅女儿的病治不好,甚至可能招致灭顶之灾。
“李大人,你此言何意?”赵王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警惕。
李维直视赵王,语气平静而坚定:“殿下,臣只知,人之气运,与心境息息相关。若殿下心存妄念,逆天而行,不仅会伤害自己,更会牵连身边最亲近之人。陛下圣明,太后仁慈,大周江山稳固。殿下若能放下执念,忠心辅佐,陛下和太后自会善待殿下和赵琳郡主。届时,臣定当尽力引荐那位隐士,为赵琳郡主治病。”
赵王听着李维的话,心中犹如惊涛骇浪。他知道,李维已经洞悉了他的所有秘密。李维没有选择揭发他,而是选择了以这种方式来警告他,甚至还给他提供了一个“挽救”女儿的机会。这让他感到震惊,也感到一丝恐惧。
他看着李维平静的目光,最终选择了妥协。
“李大人,老夫明白了。”赵王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和颓然,“老夫会放下一切执念,修身养性。”
李维见状,心中松了口气。他知道,自己已经成功地掐住了赵王的“软肋命门”——他对女儿的爱。
数日后,那位“医术高明的隐士”果然在李维的“引荐”下,前往赵王府为赵琳郡主诊治。李维特意叮嘱隐士,无需真的治好赵琳的病,只需让她病情有所好转,并让她相信,只要赵王心境平和,病便会好转。
赵琳郡主的病情果然有所好转,这让赵王对李维的信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。他彻底放弃了谋反的念头,开始收敛势力,安分守己地做他的亲王。他甚至主动向皇帝上书,请求归还部分权力,并表示愿意远离京城,前往封地颐养天年。
皇帝欣然应允。一场可能导致朝局动荡的危机,在李维的巧妙运作下,不费一兵一卒便化解了。
10
赵王的危机化解后,大周王朝的内政外交都步入了正轨。李维的声望和权势达到了顶峰,他被皇帝封为左相,成为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的朝廷重臣。
在他的辅佐下,皇帝勤政爱民,大周国力日益强盛。北境边关安稳,百姓安居乐业,商贸繁荣,文化昌盛,一派盛世景象。
然而,李维心中却始终保持着一份清醒。他知道,权力之争永无止境,人性的弱点也无处不在。他能利用这些弱点来化解危机,但这些弱点同样也能成为他自己的“软肋命门”。
在一次与陈远山的私下谈话中,李维向他表达了自己的担忧。
“陈大人,晚辈如今位高权重,却也时常感到如履薄冰。晚辈深知,权力越大,树敌越多。晚辈所做的一切,皆是为了大周江山社稷。但若有一日,晚辈也落入权力的泥潭,无法自拔,又该如何?”
陈远山捋了捋胡须,眼中带着一丝欣慰和感慨:“李相能有此觉悟,已是难能可贵。你这一路走来,无论是对张德海、刘太后,还是对赵王,你都没有选择直接斩尽杀绝,而是巧妙地抓住了他们的‘软肋命门’,让他们主动妥协,甚至感激你。这是你高明之处。”
他顿了顿,语气变得深沉:“你问若有一日你也会落入泥潭,又该如何?老夫以为,你最大的‘软肋命门’,便是你内心的那份清醒和对天下的责任。只要这份清醒还在,只要你时刻提醒自己,手中的权力是为了天下百姓,而非一己私利,你便不会迷失。”
李维闻言,心中豁然开朗。
“《资治通鉴》记载的,并非仅仅是帝王的成败,更是人性在权力洪流中的沉浮。”陈远山继续道,“它告诉我们,无论男女,拿捏一个人最狠毒的方式,不是画大饼,不是控制,而是掐住他的‘软肋命门’。但更重要的是,如何运用这份洞察力。你是用它来排除异己,还是用来化解危机,为天下谋福?”
李维郑重地点了点头。他明白,陈远山是在提醒他,永远不要忘记自己的初心。
在接下来的岁月里,李维继续辅佐皇帝,推行各项改革。他始终秉持着对人性的深刻洞察,小心翼翼地平衡着各方势力。他知道,每一个官员,每一个百姓,都有自己的“软肋命门”,但他也学会了,并非所有的“软肋”都必须被利用来攻击。有时候,安抚它,甚至帮助它,更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。
大周王朝在他的辅佐下,迎来了真正的盛世。李维一生未曾称王拜相,但他对大周的贡献,却被后世史官浓墨重彩地记载。他被誉为“大周柱石”,其智慧和权谋,更是成为后世君臣争相效仿的典范。
他用自己的方式,在《资治通鉴》的舞台上,演绎了一场关于人性和权力的宏大史诗。
他的故事,是对《资治通鉴》中人性的深刻解读,是对权谋与智慧的极致运用。他深知,掌控人心,并非靠武力压迫,亦非虚假承诺,而是洞悉其最深沉的恐惧与渴望,精准拿捏其软肋命门,方能运筹帷幄,决胜千里。而这,也正是《资治通鉴》隐藏在字里行间最残酷却也最真实的智慧。
声明: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,如有雷同纯属巧合,采用文学创作手法,融合历史传说与民间故事元素。故事中的人物对话、情节发展均为虚构创作,不代表真实历史事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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